R 国司法改革纪实特辑·花崎由纪的自白书 下

末路

安克利亚港广场进行公开审理的那天阳光出奇的好,大概是连续数日阴雨之后的雨过天晴,乌乌泱泱的人群将广场塞满之后又裹了一圈又一圈,只留下一条小道直插靶心的审判区,以供汽车划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我则坐在百合子的身旁,看着车窗外无数敬仰的目光,尤其是插在车身上的国旗和国家杜马旗帜飘摇着穿过人民的时候。

可今天就像往常一样普通,独自一人蜷缩在笼子里面醒来,望着笼子顶听到手机的震动,被拷在笼子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摸手机,却弄得身上的链子叮当作响,而我只能悻悻地独自解开束缚。距离审判还有两个小时,简单套上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妆容。

昨夜一直到很晚才入睡,到底自己有没有睡着都留有疑问。明明已经没有任何拘束却仍感受不到自由,我打开了那陪伴了我无数日夜的贞操带,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忆着与姐姐大人的日常,手指不由自主地向花蕊滑去。

我还是怀念那与姐姐大人的日常,定时的镣铐会在特定的时间段内允许解锁,而我需要抓紧醒来解开镣铐。一旦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我将错过今天的解锁机会,直到姐姐大人醒来发现她的女仆因为贪睡而被锁在笼子里面,不论那女仆如何解释,姐姐大人都会打开那贞操带特殊的惩罚模式——那牢牢插在深处的震动棒开始工作,可怜的女仆被拘束在笼子里面颤抖,快感汹涌而来,情欲的汁液在不断喷涌,女仆控制着自己不敢漏出一丝娇嗔,却依旧抵不住那花蕊处一阵阵的酥麻,娇喘一不小心从嘴边漏了出去,灵敏的项圈捕捉到了那淫荡的声音,连带着贞操带放出惩罚性的电击,顿时疼痛大于快感,但是从喉咙发出任何声音都是要被转化成电击的惩罚,可怜的女仆只能在这咬着牙期盼着惩罚结束。

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主人的宠物了,却又想戴上那象征着臣服的贞操带和项圈,仿佛被塞满而涨涨的小腹和刻有姓名的项圈能让我变得心安。我用手撩拨着欲放的花苞,空虚的内心泛起一股罪恶。要是被姐姐大人知道我这个坏孩子又开始自慰的话,应该会收到什么样的惩罚呢。越是想着姐姐大人会把我这只偷腥的小猫吊起来鞭笞后锁上贞操带禁欲整整一年,我的手指越是无法停下,情欲愈发汹涌,渐渐地洇湿了床单,嘴里不断地向姐姐大人求饶,直到身体痉挛,欲火渐渐消散,恍惚中空虚又充满了我孤独的心。

我从床上起来又去洗了一个澡,换上了那姐姐大人亲手给我做的深黑色亚麻长裙,围上干净整洁的纯白花边围裙。下意识地拿出脚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戴了上去,脚踝上叮叮当当的声音是如此悦耳,只是不能压着裙边转圈圈了,果然还是镣铐适合我。

于是我又拿出了那熟悉的贞操带和项圈,将硅胶棒涂上润滑剂,慢慢地推向身体深处,轻轻地扣上锁具,清脆的咔嚓声是如此悦耳。既然明天就要踏上独属于自己的末路,还是戴上这些东西比较好,至少在最后的时刻我也是姐姐大人的。我看着手里的钥匙,狠下心来掰断了它,扔进马桶随着水流带向了大海。

我拖着叮当作响的脚镣回到卧室,转头看向自己笼子,打开门钻了进去,还是在自己的小窝里面最安宁,便跟往常一样拿戴上手铐,拿定时锁将手铐锁在笼子上,慢慢地掉进了梦乡。

我做好早餐并摆好盘,想去卧室叫姐姐大人起床,却愣在那里朝着卧室的方向发呆,现实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停摆,只不过是在等待着最后的钟声。在那不再准确的时钟发出整点的低语之前,我将佩枪藏在深黑色的长裙下,推开房门回首向这里做最后的告别。

究竟是何时来到这里居住的呢,我藏好内心的波澜之后思考这个问题,从我第一次踏入樱绒组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变成了我在 R 国首都帕德林的家了,随着我在组织里面的工作愈发繁重,我便不怎么住学校提供的宿舍了。

好在哈伯塞尔学院的办学宗旨就是让学生自由学习,学校只负责教授并考核知识和能力的机会。我顺利地提前一个学期获得了工学学士学位,虽然教授极力挽留我做她的研究生,可我却依旧选择跟姐姐大人在樱绒组一起共事。

只可惜毕业证需要等我交完贷款才会发放,尽管每日的流水在足以缴纳数十人的学费,但这些钱没有一分钱都与我没有关系,甚至就连我的身体和欲望都不属于我。

大概是没有姐姐大人陪着我的话,是没有办法撑到现在的,跟着樱绒组办事让我的良心在不知不觉中被磨得干干净净,早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看着镜子当中的我恍然发现自己跟组织里面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我竟然变得如此冷漠又自私,上一次同情绒布球还是在第一次接货的时候,我最终也变成了那个抽打着那些吊在天花板上啜泣的绒布球取乐之人了。

我随着百合子离开汽车之后在一群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听众席上,虽然是临时会场却依旧非常高级,有很多保镖混迹在人群当中,戴着统一的蓝牙耳机,不动声色地维持着秩序。

只是到场的国家杜马的成员没有几个,所以听众席还是空空荡荡的,即便这样也不允许普通民众就座,因为听众席都是预约制的,即使受邀的人不参加旁听,也会摆着牌子宣示着到场证明,大概今天的旁听席也不会有人代替。因为这群绝大多数都与本家有关系,参与这种审判的旁听犹如打她们的脸。只有百合子作为上议院新秀看起来光明磊落,但究其家族真的有那么干净吗?当然受封的爵位自然永远是贵族的象征,千亩田产也足以尽享荣华富贵,只是人类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王公贵族绞死在这广场上呢。没有人不喜欢金钱和权力,尤其是像我这种被欺压很久的人,总是抽刀向更弱的人,那些可怜的绒布球不仅要忍受器具带来的痛苦,还要受到组织当中马仔的欺侮,总有谄媚的和倔强的人存在,只是在绝对的地位差距下,倔强只会带来痛苦,只会让自己里崩溃更近一步。

随着载着主审法官的加长轿车驶入广场,漫长的公开审理才算是拉开序幕,同样是飘扬在空中的三色国旗,却在那联邦法院的旗帜下显得那么耀眼。不论是那象征着国家司法仁慈的女神玛蒂·玛察科哈娜(Mat'i Machekhana)还是她手中那象征着公平与正义的天平和木槌,每个人的罪恶都将在轮回当中得到审判。

姐姐大人将她的温柔传递给了我,可我却没能将这份温柔传递下去,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牵着她的手了。命运已将那审判的法槌敲下,我犯下的所有罪业都要由我自己来承担。

是我利用了百合子,潜入审判的旁听席,绑架也好,持枪伤人也好,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承认了,关于樱绒组和本家的事情我也就知道那么多,该坦白的事情我都已经坦白了,不论是什么审判结果我都会接受,是我罪有应得。我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处理,遗书什么的也没有必要,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念的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为我准备的枷锁而已。

R 国的公开审理只不过是一场司法部门与犯人合作的表演罢了,即使这场滑稽又残忍的表演对参与者来说不是自愿的。如今我也需要参加公开审理,从骷髅群岛坐小船前往安克利亚港需要航行三天三夜,一路上有着数不清的暗礁,带走了无数途径的大船,留下来骷髅群岛的恶名。

待到属于我的审判安排出来之后,拖着脚镣的我被押送上了离开那骷髅群岛的小船。船甚是狭小,却也比我的监室要大,我只记得在那逼仄的牢笼当中呆了五百四十五划日夜交替,其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望着通风口的星空思考。姐姐大人也跟我一样呆在这片狭小的天地当中静静地等待着终末的来临,不知道姐姐大人有没有想我,是不是有还没能说出口的话。甚至是到审判那天也被我鲁莽的冲动给打破,千言万语化作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当我看到姐姐大人被吊在从港口驶来的囚车上的时候,仿佛是自己内心在滴血。

姐姐大人被行刑官剥去那残缺不堪的囚衣,赤身裸体之留下贞操带嵌在身体上。行刑官挥舞起长鞭打得空气噼啪如惊雷般作响,在法官敲下法槌的同时,第一下鞭笞随着姐姐大人的一声微小的呻吟化作一道红印刻在身上,紧接着便是第二鞭第三鞭,声声直刺我的胸膛,直到这四十鞭子随着群众迭起的欢呼声中打完才作罢,便又是一桶冰冷刺骨的凉水,审判才刚刚开始。

审判本身就是这场荒诞剧的一幕罢了,法官毫无声色地棒读着 R 国司法宣言,检方象征性的提出控诉,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辩护律师出来登场离开,似乎一句话都没有说,陪审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量刑意见,递交给法官,迎来了久违的中场休息。我早已在旁听席上怒火中烧,紧握着腰间的佩枪等待着时机到来。姐姐虚弱地铐在被告席的笼子里面,身边竟然没有被一个人。伤口渗出鲜血又慢慢凝固,我的心也是,法官大人吃着秘书送来的茶点,悠哉地等待着审判结束,对她来说又是辛劳的一天。

审判游戏又开幕了,法官大人起身宣布再次开庭,将围观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是无聊又蹩脚的辩论环节,甚至都没有街头卖艺说书的好听,而我却期待着什么,期待着有人能还姐姐一个清白,可没有站出来说出事实,因为真相是由陪审团上的贵族负责,法官只不过是那个负责转述的人。当法官起身宣读姐姐大人的裁判书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起身屏住呼吸,等待着判决的到来,除了姐姐大人像是知道结局般冷静地看着法官和陪审团。

“被告人水月真澄,受检方 R 国司法监察局控告涉嫌非法组织地下帮派,实施绑架,拘禁,诱拐,走私贩运毒品,数项一级谋杀罪名,经陪审团决议认定以上罪名成立,适用于有期徒刑 4598 年及死刑。考虑案情重大影响恶劣,现本院最终判决被告人水月真澄死刑立即执行。”

没有任何反应,姐姐大人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等待着狱卒将其带到早已架好地绞刑台上,而围观的众人则更多的是愉悦与期待,那是对正义即将得到伸张的渴望,欢呼声早已溢出整个广场,无不高呼着 R 国司法的伟大。只有我感觉天塌了下来,即使没有希望也要殊死一搏,便在欢呼声的间隙里面从裙下掏出佩枪,打在陪审席的桌子上。只是那枪的后坐力实在是难以想象,连续射出的子弹射出之后穿过桌子,打在一位不认识的贵族小姐的腿上,弹头轻松地穿了过去,在她的小腿后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甚至可以看到骨头的碎片。那子弹头最终是溅着鲜血嵌在广场的石砖上。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第三枪便顺着后坐力朝天射去,那一枪最终是惊醒了众人,贵族少女倒在地上哭喊着疼痛,人群纷纷逃散,而我则将百合子小姐搂进怀中,尚有余温的枪管冒着没有来得及散去的硝烟,顶着百合子小姐的脑袋,警告着保镖不要乱来。而百合子则努力保持着镇定劝着我保持冷静。而我只顾着拽着百合子小姐向出口处走去,的确是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误伤百合子小姐。只留下一脸震惊的姐姐大人看着我表演着剧本之外的事情。

出乎我意料的是,R 国最高法院控制下的广场顿时乱作一团,现场秩序无比混乱,所有人都在逃命,被击中的贵族小姐的哭喊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微弱,直到消失不见。我的诉求只有重新审理水月真澄的案件,还姐姐大人一个清白,立即释放真澄姐姐,准备飞机让我和姐姐大人离开,除此之外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可姐姐却从那里哭喊着我太傻了,为了她竟然放弃自己的人生。可我并不感到后悔,我只是后悔没能珍惜与姐姐大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是有罪孽也要一起承担。我挟持着百合子慢慢地向广场边缘走去,想要尽快找到一个可以休整和谈判的地方。

可这个世界并没有奇迹,随着特别行动纵队的介入,我很快在挟持着百合子小姐的移动中落入下风,我不得不藏身于广场外围的建筑物里寻找掩体,重新换弹与警方交火,双方都没能在后续射击当中命中。突然看到姐姐大人被人带走,明白自己的诉求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看现如今的情形我已经失败了,准备好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时,百合子则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电击枪,想在特别行动纵队突入之前将我电倒在地。

看样子百合子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我也是百合子小姐鼓掌之间的一枚棋子罢了。但我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独自哭泣的懦弱之人了,尽管那电击枪设计地非常巧妙,让我在一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却又能保持清醒,我震惊地盯着百合子小姐,这才意识到百合子终究是百合子,虽然身为贵族兼任上议院议员,可她毕竟是绒布球托运物流公司的负责人,娇小身姿所掩饰的正式她那妄图支配万物的野心。

我牢牢握着手枪从地上爬起来,百合子看我竟然还有反抗能力有些许震惊,以及从那里故作镇定地举着那一次性电击枪,但依旧能看到百合子地身影在恐惧下颤抖。百合子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便清清喉咙对我说。

“来跟我做个交易,我会满足你愿望的。”百合子将客制化的泰瑟枪随手一扔,在我的示意下背过身去,抽出准备好的扎带将百合子的手捆住。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我用大拇指掀开击锤,将枪口顶在百合子的脑袋上,“我不求荣华富贵,我只要姐姐大人。”随后用手将枪口甩到右侧,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房间里面回响。

百合子的沉默之后就是用轻蔑的笑声来回答我。“可以,我答应你。”百合子突然转过身来将我撞倒,手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但是百合子被缚住双手,这场搏斗还是我占优势的。但我却又忽略了她是绒布球物流托运公司的现任总设计师。今天没有摘掉的贞操带和项圈竟然被激活了,只见趴在地上的百合子对着我说了一句。

“007A7,”就在百合子说完这一句话,我就发现身下的贞操带进入了激活状态,可控制权明明在我手中,“这可是还在开发的语言模块的,现在可是我占上风了。”

我愤恨地看着百合子,扔掉手枪扑向百合子,身体深处的震动棒在骑在百合子的身上的时候开始了震动,而我却想忍住那快感捂住百合子的嘴。但这似乎没有用,贞操带似乎是在进行着自检,震动竟然在不断地增强,而我也渐渐忍受不了那快感,就在我松懈的那一瞬间,百合子又对着我喊出一串控制代码。此时的我已经在快感忍耐的边缘使不上力气了,不一会儿便喘着粗气瘫倒在百合子的身上。

“识别代号 0078C757DF 进入惩罚模式。”正当我还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压着百合子,这串指令让我彻底陷入快感边缘的地狱当中。微弱的电击挑逗着花蕊,震动棒恰到好处的震动让我无心关注现实,可就在达到高潮的一瞬间,令人愉悦的挑逗变成难以忍受的电击,我几乎时哭着翻过身子想要摘掉那可恶的贞操带,可是它已经锁死在了我的腰上。

百合子见我已经无力反抗,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我说道:“解开我的扎带就满足你的欲望。”

可我却不想这样屈服,没有理会百合子,依旧从那里忍受着边缘控制的惩罚,可百合子却没那么好心,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0077C,”就在那瞬间,贞操带的所有活动几乎都停止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猛烈的电击,“由纪学姐电击的滋味可不好受吧,还不快点给百合子解开束缚,0012A。”

钻心的疼痛让我无暇顾及百合子的话,只顾着挣扎着敲打着贞操带,百合子新的指令让电击进入一个有弱到强的状态,可我依旧没有将百合子的扎带拆开。

只见百合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用她的靴子踩在我的脑袋上,轻蔑地看着我说道。

“水月真澄把你交给我是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没想到你连命都不要了,真是愚蠢啊,”没想到百合子在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慢慢地将扎带磨开了,从那里揉搓着手腕的同时又狠狠地踢着我,“现在你把事情弄成这样,这下谁都救不了你了,0FFFF。”

百合子捡起地上的左轮手枪准备离开,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这场交易是从我答应跟她一同参与旁听就已开始了,我已经错过拒绝的机会了。百合子看着我摊在地上啜泣着,边从那里检查手枪边对我说道。

“答应水月的事情我会做到,答应与你的交易我也会做到,”百合子说着打开转轮手枪的弹匣,将里面的弹壳退了出来,叮叮当当地砸在水泥地上,“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要看着我把所有清白还给这个世界。”百合子说罢便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消失在门口的光芒当中。

特别行动纵队看到百合子小姐安然无恙地拿着手枪走出建筑物,便下令人质已安全威胁解除停止射击,在确认我已失去反抗能力之后便收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警察该干的了。

在那群警察蜂拥而至将我拖出建筑物之前,百合子平静地接受人们的嘘寒问暖,而这时候的我才恍然大悟,姐姐好不容易选择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回到那曾经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当中。可我却辜负了姐姐大人能为我做的最后事情,终于明白了那句姐姐大人不在了之后我就自由了的真正含义。

翌日的报纸头条作为百合子小姐交易的定金——公审现场花季少女持枪挟制上议院议员诉求重新审理案件以求还事件真相,负责审讯我的警察将报纸甩在我的脸上,这件事情已经严重损害了国家法院的威严和公信,究竟是谁指示我做的这犹如自杀般的恐怖袭击。难道会有人相信这是百合子小姐指使我挟持她去枪击陪审团成员吗。

我轻蔑地大笑着百合子的计谋,说到底上议院议员也不是一般人就能胜任的,此次挟持事件成功让国家杜马的上议院介入重新审理。不管怎样我的诉求已经得到重视,希望就在眼前,只需要期待那正义来临即可。

但那群躲在幕后的衣冠禽兽岂会放过我,被逮捕的当天就被国家安全委员会派来的人审问,才知道我命中的陪审团成员竟是现任司法部部长的千金,此次参与审判只不过是为了给她的履历上添上一笔,现在却落得截肢的下场。

真的是报应,本家可是历年来都捐重金作为 R 国司法部的政治资金,现任内阁成员有多少人没有收到好处的。海关署也好,公共安全委员会也好,都是本家的保护伞,司法部直接管辖检察院,重要性不必多说,本家举办的宴会司法部部长也没少大驾光临,报应终究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于是我被司法部部长派来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人特别照顾了一下,她们将我带到没有监控的小黑屋里,将我吊在天花板上。可那群审讯官褪去我的衣服,看着我竟身着百合子议员的贞操带和项圈,一时间竟无从下手,只要一断开与服务器的连接,就会有工作人员通知百合子带着记者来探望我。

可即便如此我也在转移到骷髅群岛之前被折磨到奄奄一息。审讯官知道不能在我的身上留下伤痕,于是给我注射了足量的媚药,让我好好地在小黑屋里被欲火折磨。镣铐限制着我的双手无法触碰到乳首,贞操带也阻碍着与花蕊亲密接触。在恍惚中似乎看到姐姐大人在向我招手,是否愿意与她一同前往另一个世界。

直到我的重罪裁定成立之后,我才被扔进狭小的船舱押送至骷髅群岛等待着最终审判的到来,但事实上我只不过是从一个苦海掉到另一个苦海罢了。骷髅群岛是 R 帝国时代留下来的旧式监狱,作为帝国流放犯人的偏远边疆,在帝国覆灭之后被共和国的司法部重建成为重刑犯监狱。不同群岛关押着不同类型的犯人,但要数莉莉娅岛(Liliya Island)最为的恶劣,那是新旧 R 国关押政治犯的地方,而我也跟姐姐大人一样被送往莉莉娅岛监狱羁押。

经过船上不知多少日夜颠簸,我终于下船赤脚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被负责押送的狱卒牵着向监狱走去。虽然在这小岛上逃跑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我还是在小船靠岸之后,由狱卒亲手用麻绳将上半身捆了起来,甚至还不放心地又加铐上了脚镣。但这严重地限制了我的步伐,只能慢慢地走在这没有尽头的小路上。我的脚上早已磨出水泡,可狱卒却仍从那里催促着我,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虽然可以看见耸立在小岛中心的警戒塔,却依旧走了接近四个小时才走到监狱大门。负责押送我的狱卒也于心不忍,便告诉我其实莉莉娅岛的传统就是让犯人先戴着脚镣赤脚绕岛一周,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在岛内还有不少,托百合子的话让我多多保重。

来到莉莉娅岛监狱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签字验明身份,进了监狱大门终于可以解开上半身的紧缚,但依旧换上了一副短小的手铐,连到了腰间铁链上。此时才有点回到现代的感觉。典狱长交给了我早已邮寄来的文件让我签字,从今往后我就是 057862 了。然后典狱长便介绍起了莉莉娅岛监狱的制度守则,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六点四十五集合出操点名之后是早饭,劳动时间是从八点开始,但是要在七点半就到达预定的工作岗位,中午十一点半午休,下午两点复工直到六点工作结束是晚餐时间,之后自由活动,晚上九点收监清查人数。

我被要求重复一遍之后便被狱卒带往医务室检查身体,在医生要求下我脱掉上衣,褪下裤子露出泛着银光的贞操带。此时医生感到非常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打电话将典狱长叫了过来。作为上议院议员签名负责的设备,典狱长自然只能同意,便让医生跳过这一部分检查。

接下来则是被拉去戴上永久的镣铐,在莉莉娅岛监狱羁押期间所有犯人都是需要戴着这些镣铐生活和劳役,我被脱光衣服摁在架子上面看着铁锤将铆钉一颗又一颗地钉死在那里,来到这里的犯人通常都是戴着这些镣铐迎接死亡的。狱卒便是这般给我介绍的,而我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所以我也不例外,只是在关照下跟姐姐大人相比链子要更短和更沉重许多,还需要拖着一个灌铅的铁球。

被从架子上放下来的我感受到镣铐的重量,压着手腕和脚踝很是难受,接着便是清洗身体。没有手铐脱去上衣不是什么问题,但脱掉裤子便是比较麻烦的事情。我不得不慢慢地将裤腿从镣铐与脚踝的缝隙穿过去再穿回来,这样终于戴着镣铐和贞操带一丝不挂地站在狱卒面前,羞耻让我用胳膊遮住胸口,另一只手挡着贞操带,冰冷的肥皂水呲到我的身上,在注视下慢慢地揉搓着身体。

以后的洗澡也不过是广场上脱光衣服接受狱卒冲洗身体,洗澡的当天会有通知,所有人都被要求赤裸着站在广场中央,被叫到代号的犯人站成一排,只有我穿着贞操带而显得格格不入。狱卒则拿着水管冲洗着我的身体,羞耻什么早就被生活磨得精光,在这里的生活更多是劳累夹杂着痛苦罢了。

迎接新人的仪式完成之后,我分到了一根布条,是用来拖着脚镣上的铁链行走用的,要是被狱卒听到铁链拖地发出的叮当声,可是要被吊在惩戒室里处罚的。我也有幸尝到过几次,不过就是被钩子钩住手腕处镣铐的链子,双脚踮着脚尖踩在冰块上吊在监狱大厅的天花板上,当着众人的面鞭笞到融化,然后吊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放下来。这里的犯人不论什么情况都需要参与劳役,工作很简单也很繁重,就是负责开垦石料和改造监狱,或者是负责耕种和炊事。

可那镣铐不是一般的重,我甚至感觉没有那布条拽着地话,我连走路都很困难,我不敢想象姐姐在这里受了多少苦,这里都是单人牢房,几乎没有交流。房间里只有靠着墙壁的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就连厕所都没有,所以每天晚上收监之后是不允许让厕所的,但其实除了劳役之外,牢房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在这里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需要早起劳役,还要在闲暇当中写下这份自白书将我的故事告诉百合子。也只有在刚来的那几天会在梦里见到姐姐大人,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梦里再也寻不到姐姐大人的身影了,直到后来连梦都消失不见,只有疲劳夹杂着睡意将我麻痹,在黎明到来之时钟声将我从沉睡的逃避当中带离罢了。

梦里的姐姐大人依旧是沐浴在月华之下,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微光随着呼吸而耀眼,犹如轻纱般的忧愁笼罩在那玉盘之上,而我却跪坐在姐姐大人面前听着那阵阵叹息,生怕姐姐大人一把拽住我的项圈来惩罚我的所作所为,什么都做不到的我为什么要冲动。姐姐大人放下手中的链子,此时的我却渴望着姐姐大人的鞭笞,但只有那匆匆背影离我远去——这便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我依旧被束缚在那露台当中,只是不会有人再为了解开那束缚住我的情意罢了。

就算是我被流放到如此偏远的监狱里面,绒布球物流托运公司依旧会按时乘坐专机来维护我的贞操带,但是需要在狱卒的监视下完成。不过这里的狱卒却是例外,在用刑罚关照我的同时也不忘记玩弄我的身体,将我固定在广场的架子上面,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褪下贞操带,被人用水枪冲洗着下体,狱卒会趁机挑逗我的花蕊,撩拨我的欲望,然后又眼看着那些封印着我的硅胶棒又被塞了回去,把我玩弄在她的鼓掌当中。

虽然百合子的贞操带和项圈像是护身符一般在城区使用,但是在这偏僻的小岛上就已经没有办法再保佑我的平安了。现在说起来这真的好笑,竟然需要百合子的贞操带来庇佑我,百合子没有将贞操带语音控制的工程模式告诉我,在回去之后禁用了工程代码,这样我在这偏远的小岛忍受欲火的煎熬。

作为唯一一个在羁押期间佩戴贞操带的犯人,这里的囚犯和狱卒都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构造,可我也只能说这是法院刑罚的一部分,自己的欲望都会被牢牢地锁在这贞操带当中,近在咫尺的快感却永远无法达到高潮。虽然莉莉娅岛严禁犯人之间的挑逗,但是还有不少像我一样被欲火折磨的人想着该如何挑逗那新人,好让她们为自己服务。但碍于我的樱绒组身份,大多数囚犯都不敢跟黑帮成员起冲突。

终于在我羁押二百四十四天的时候,关于我的轻罪审判书送达莉莉娅岛监狱办公室,意料当中的鞭刑和有期徒刑,可我依旧不知道重罪审判什么时候开庭,大概是跟姐姐大人一样在安克利亚港举办公审表演吧。可令我没有想到的却是百合子坐着直升机也来到莉莉娅岛探望我,于是我将自己的手稿交给百合子,希望她能将它带给姐姐大人。可不知为什么百合子一直闭口不谈姐姐大人的事情,只是从那里安抚我正义会到来的,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前程,也会完成自己曾许诺的事情。

“我就算是赌上一切也要将公平和正义还给这个世界,”百合子隔着探视的玻璃通过电话这样对我说的,“至少要还水月小姐的清白。”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却依旧在百合子小姐的语气当中听到些许悲伤与无力。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百合子那里去了,到此时我才发觉自己隔着玻璃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小着自己好几岁的妹妹,也是她只身一人的背影看起来是多么瘦小,为我的案子选择与整个 R 国斗争,只有她有能力与幕后的黑手抗争,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只有在台下祈祷,祈祷着百合子小姐能突破万难,能给我和 R 国带来正义与希望。

可羁押在莉莉娅岛监狱的日子是那么煎熬,期待着百合子凯旋,我的牺牲也算是有意义。但现实却是我没能等到姐姐大人亲手拆掉我的镣铐迎接自由,迎来的却是百合子的噩耗,作为上议院议员的百合子竟受到国家杜马的集体弹劾而下课,同时又受到软禁至今下落不明,姐姐大人的案子由上议院亲自审定之后依旧维持了死刑的裁决,水月真澄小姐其实已经……

在那一瞬间仿佛我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眼神呆滞地看着玻璃后面的助手从那里讲着什么其实这份裁定早在百合子上次来之前就已经核准了,百合子用尽所有办法都没能将死刑改判,其背后的操控者的身份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庞大,出乎意料地是上议院一致同意实行司法权对水月小姐进行特殊审理,除了百合子。国家杜马议员的反攻也在这时趁虚而入,百合子不得不接受弹劾辞去一切上议院职务,但得罪了寡头还想抽身,百合子消失在绒布球通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中,翌日便是孤零零的辞职报告出现在百合子的办公桌上,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公开露面。

我不敢相信百合子竟然失败了,作为 R 国金字塔顶端的百合子竟然会失败地如此之快,百合子所承诺的交易及正义和希望随着百合子大势已去而灰飞烟灭,可我早已流干了眼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绝望,是用泪水还是哭喊,只是呆呆地看着百合子的助手的身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将自己所有的话语都放到我的自白书里面,真的需要我多言吗,死亡和明天哪个先到来我都不知道,面对死刑的判决的时候也麻木了,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与姐姐大人重逢罢了。

梦里的我又回到了家乡,遥远的边陲小镇,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又安宁,而我却赤身裸体戴着满身的镣铐和贞操带,拖着沉重的铁球走在那熟悉的街道上。我感到十分羞耻,仿佛自己是旧时代的魔女,沉重的镣铐是封印我的魔法,贞操带是为了净化我那淫荡的内心。村子前方就是属于那魔女的十字架,等待着我的便是那审判的火焰。只是我感到困惑,为什么记忆当中会有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存在,就像是姐姐大人般的身影出现在故乡的街道上面。我试图放慢脚步去看清楚那就是是谁,可迎来的只有鞭笞罢了

不出意外,百合子在辞去绒布球通用职务之后,我的贞操带的控制权也被完全转移到莉莉娅岛的监狱管理处了,再也没有绒布球通用的工程师过来传递消息,只剩下来自司法部对我的关照罢了。绒布球通用的贞操带竟然真的作为莉莉娅岛的新式刑具被政府采纳。竟从那之后越来越多的犯人跟我一样被典狱长下令强制佩戴贞操带来惩罚,并从绒布球通用引来还在试运行的积分系统。为了让自己从那持续不断的微弱快感得到满足,犯人不得不按照系统的指引去做任务来赚取积分,还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防止被系统检测到。被牢牢拘束住手脚,吊在架子的我在忍受贞操带下不间断的刺激,却又无法达到高潮的我在恍惚中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奴役和被奴役的循环罢了,不会奴役她人终将被她人所奴役。

终于记起遗忘的故乡往事,小镇上有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大姊姊在参军之后就被分配到首都帕德林服役,刚开始还能见到那位大姊姊穿着一身笔挺的洁白军装回乡探亲,可几年之后回来的只剩下那身洁白无瑕的军装上零星的勋章,她的战友们只是来传递大姊姊去参加一场旷日持久的行动,可此次行动九死一生,没有人能保证她的安全。时间匆匆而过,大姊姊终究是没能回到家乡,而 R 首都再也没有她存在的痕迹,只留下浪花涛涛之声和那勋章上泛着金光闪闪的船锚。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是我将百合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正是我的鲁莽和冲动害死了姐姐大人,百合子是唯一一个对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不论是在绒布球通用公司的时候还是在我被捕之后,可我却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这都是我的罪过,我对不起百合子小姐,对不起任何对我好的人。公审暨行刑大会已经被批准,是我开始向莉莉娅岛监狱告别的时候了,没有任何留念,只是我能带走的只有满身镣铐和那贞操带,被狱卒牵着走向了那通往审判与救赎的小船。

可抵达安克利亚港的那天正是审判的日子,轮不到我小憩便不得不被人牵着腰绳拖着那颗沉重的铁球走出船舱。终于见到那阳光明媚的世界,而我却与之格格不入。围观的路人像是打量动物园里面的动物一般对我指指点点,狱卒将我的手铐的链子挂到一个钩子上面,直直地拉到十字架的顶端,我不得不踮着脚尖,短小的囚衣露出了胯下的贞操带,羞耻地看着狱卒说着既然穿着贞操带,就应该脱光所有的衣服游行。狱卒扒光了我的衣服,我被赤裸地挂在十字架上,然后被固定在车顶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接受游行的惩罚。

与当时姐姐大人不同的是,我的鞭刑被提前到游行,行刑官踏着高跟鞋蒙着面走上了囚车,手持着一根粗大的长鞭,按照传统将其浸泡在盐水当中消毒,R 国的鞭刑由来甚久,常常作为游街示众的点缀,鞭刑作为轻罪处罚是在羁押期间进行缺席宣判的,等到重刑法庭开庭的时候一并进行,以彰显法庭的威严。

沾满盐水的鞭子在空中咆哮着呼呼作响,打在身上的疼痛在一瞬间将我从疲惫当中激醒,甩出的盐水飞到我的口中,几鞭子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咸锈味和我的哀嚎。可我的脑海里面依旧是曾经的姐姐大人,也是被吊在架子上面忍受不间断的鞭笞,直到那满是盐水的木桶只剩下一捧泛着耀眼日光的殷红,即使我和姐姐大人没有力气发出叫喊,也要在嘴里塞进布条防止咬舌自尽,即使最后都要被送上绞刑架,即使死亡是每个人的终点,R 国也不会让犯人有逃脱惩罚的机会,可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内心的痛楚,我亏欠的人太多了,犯下的错也太多了,多到这个世界需要把姐姐大人从我身旁带走来惩罚我,让宠物看着它的主人忍受痛苦而又无能为力,都说宠物犯下的错误需要主人来承担,可我只想与主人同甘共苦而已。又记起临别前姐姐大人一如既往地亲吻和拥抱,才发觉一切都只不过是姐姐大人作为主人能为自己的宠物做的全部了。

当那法槌敲定死刑执行的时候,反而是一直来最轻松的时刻,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再在这个世界上忍受痛苦,可以去另一个世界与姐姐大人再见面,所以当我的头上被套上麻袋之后,我只是忍着泪水笑着回忆着与姐姐大人最后的时光,仿佛自己依旧是被姐姐大人绑起来牵着走上楼梯,身上虽然疼痛却随着记忆变得无比温馨。姐姐大人轻声呼唤着我,伸过来的项圈刻着我的名字,问我这个迷路的宠物在没有主人的日子里过的怎么样。可我只是默默地钻进姐姐大人的怀里,拼了命地去感受到姐姐大人的温暖。姐姐大人手里的项圈在一点一点地收紧,可我依旧认为成为姐姐大人的宠物真的是我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事情,泪水却再也忍不住决堤,在姐姐大人那无比温暖的安慰和拥抱中期待着被姐姐大人吊起来,被姐姐大人抱着一同奔向了只属于我和她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