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生

在大众的认知里,我是常守广惠,社会福利制度的正面宣传案例,人类第一个远航航天员,天仓五的探索者;但他们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如前所述,我自小是个孤儿,受的是福利院的标准教育,从小作为一名正常的男性生活。然而,九岁那年,在有限的自由空间内,我接触了一部我超越以往认知的动漫——《圣母在上》。此后,一个组织来我的孤儿院做活动,我遇见了一对夫妻,就天真无邪地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他们便向我讲起了他们的恋爱故事,但我中途打断了他们,说出了我真正的疑问:“可是只有女生才可以和女生在一起啊?!”他们问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如实回答,他们只得笑着表示“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上了初中之后,我尝试自己工作,在离福利院和学校都不远的地方租住。我的班主任是一位很温柔且坚定的女性,虽然是在这个时代极少数的保留(轻度)体罚惩戒的老师,但依然因为教学能力和与学生的关系,受到了不少好评。当我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原因,第一次被罚站的时候,我并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但却觉得这种被他人控制的感觉有些迷人……之后,惩罚慢慢变成了奖赏,我甚至会故意做一些一般意义上的错事,以换取更高规格的惩戒。刚开始只是罚站、罚值日、更多的作业,后来变成了跑步,校园公务乃至一些现在被视作情侣间调情的行为。当这位老师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反而对我停止了这些惩戒措施;但我已经接触到了另一个领域。后来,我知道自己可以被描述为抖 M。

此后,我学习了一些性学方面的知识,了解到女性在这方面显著的优势,也曾沉浸于带有“百合”“触手”“机械”等标签的漫画之中。在一个有思想的好学生的另一面,一个将变成女孩子,放弃部分人权,并作为从属物(当时常被称作 RBQ 或苗床)供他人或触手生物玩弄当作终生追求的小男孩诞生了。在进入大学之前,我尝试过化妆、女装与性开发,但这只能满足我表层级别的需求,作为我的精神内核的那些癖好则遥不可及。虽然我身边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些事非难我,但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多夸张——我想变性,底线却是能够使用的子宫及其配套系统;最好还有真正存在的触手生物。以 21 世纪前半叶的人类科技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奈,我只能在大学选择了生物学与医学方向,并以微观机械学作为辅修。虽然最后我的癖好还是空谈,但这些努力阴差阳错地帮我争取到了成为一名飞行员——之后是航天员——的机会。“心连心”这种跨越百年的计划,一般人因为社交上的考量而避之不及,对我来说,却是一次等待并利用科技发展的机会。

当初我认为,即使科学能够发展到那种水平,在性领域的应用也是另一回事,就当睡一觉,一个人工作五年,再睡一觉而已,却没想到科技不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的高度,应用起来也不错……甚至有点太好了。这也是我认为我能适应这个社会的原因。

但事实上困难比我想象的多很多。在适应了世界的语言变化之后,我觉得自己依然没办法适应世界的思想与行为模式变化。金陵基地的资料不足以让我解决所有问题,至少现代人的常识和一世纪以前的人的常识的区别难以置信地大,而这种区别不是能够简单被描述清楚的。在安顿下来之后,我打算图个清闲,去了故乡附近本州管区平安京市,在当地的一家还算出名的大学找了份计算史学的工作(在遇到那个球体之后,我去拜访了星防研,对理科的知识有了浓厚的兴趣)。

我很快掌握了工作中必须的技能和知识——看来我的学习能力在这个时代也是适用的。

过了快一个季度,我逐渐发现并归纳了现代社会和当代社会的不同。其中最显著的,莫过于性相关话题的开放程度了——在我的时代,很多违背道德的话题,现在也仅仅是变成了无公开讨论之习惯的状态而已。与此同时,我发现不少同事(全是女性)在工作的时候似乎都在刻意忍耐着什么。当她们忍耐的时候,一般会面色发红。我有了一些猜想,但不能证实——我还是不太敢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这种私密话题,也怕我男性的身份为我带来莫大的麻烦。无奈之下,我只能在工作中找借口找来一台能够透视的仪器,并佯装工作太投入,直接以戴在头上的状态下班,并离开工作区。让我比较惊讶的有三点:

我还在盘算着怎么归纳并形式化这些结论,一个保安却拦下了我:“常守先生,您不能带着这台设备回去。”我才意识到我走到了出口。我说了句“抱歉,工作太投入了,我去归还设备”,就归还了透视设备,离开了这座设施。

这之后,我很快获得了更大的调查权限,并对一些论题产生了兴趣。

在 2100 年,一个自称“全人类美少女化计划”(简称 GFP)的组织突然出现,发表声明说当初她们推动了微观材料在性别方面的应用,人类在性方面的需求、文化变化,与《人权放弃法》、《人种畜牧法》的立法推动等等。最初人们只认为这是一群疯子,直到越来越多的证据证实了她们的言论。这招致了一定程度的动荡,据说华西管区还发生过大规模游行示威,但最后均无疾而终。这个组织对思想转变的作用到底有多少,一直是存疑的,这也是我们团队想搞清楚的事情。

我使用现在的数理科学工具把两个时代的人的“常识”分别量化,在进行调查,提出假设与因果关系,反复计算、评估反事实条件下的潜在产出(potential outcomes in counterfactual condition),并反复微调之后,结果基本显示,这个组织对人类的思想转变的推动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但在反事实条件下(“如果 GFP 不存在”),历史的发展也仅仅是会慢一些,而不是朝向另一个方向。我们将结果发表后,虽然没有引起轰动,但我纠正了一些史学界的误区与无法论证的谜题。除了用作科普读物、让我自己厘清世界发展的思绪之外,这些结论对历史研究的作用,主要用于探求大众的集体隐性知识(collective tacit knowledge)的变化。

在感慨变化程度之余,我注意到了现在有一些新的思潮——人类对自身对性别的不尊重,以及性需求的旺盛程度开始感到担忧。为此,有些人开始呼吁限制新的跨性科技的使用,同时使用医疗手段辅助抑制性欲。然而抑制性欲的方法必然涉及到脑部,且不对脑部动手是医学界的共识,所以迟迟没有进展。但一家公司却引起了我的兴趣——可穿戴国际有限公司(Wearable International Co., Ltd.)。它们将贞操带这种古老的物品做成智能化的产品,以期达到控制性欲的效果。使用者可以通过它们自研的基站远程控制。我记得我的同事中就有很少的使用她们公司产品的人。

在我看来,这家公司的疑点就更是数不胜数了,比如能够部署自研的基站。我决定将来有一天自己去调查一下。

……

在我工作安定下来了之后,我开始了对相关法律制度的研究。

人权(人格权)在法律上,大抵包含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姓名权、肖像权、名誉权、隐私权等权利,还包含人身自由、人格尊严及其衍生的其他权益。《人权放弃法》适用于在自愿情况下,对除了生命权外的上述权力的临时或半永久剥夺,其效力基本上等价于让人成为牲畜级别的生物了,法律上称为“人种牲畜”。人种牲畜的用途,虽然主要在于作为实验动物,但以色情和性为目的放弃人权的人种牲畜不在少数;放弃人权者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接受塑化。

而放弃人权的期限是没有“永久”一说的,根据法律原文,从人性角度考虑,半永久人权放弃的期限有以下限制:

此外,放弃人权的时候,自己的财产可以上交国库,可以上交自己的所有者。无论哪种情况,在取回人权后都没有返还义务,但回归人权者可以通过低保生活。而对放弃人权的“自愿”性需要审核。(之后我才知道,这比当初参与“心连心”计划的审核还严格。)好在性别重置手术相关的手续比较简单。

……

尽管还是有一些障碍,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和等待是正确的。在再三确认社会文化对这种行为的包容性之后,我便打算暂时搁置自己的工作,去进行性别重置手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女孩子,我就兴奋不已。

就近来到一家还算不错的综合医院住院,我填写了必要的文件,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之后,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在手术之前,我先参观了自己的手术室。除了四周仿制的那些计算机与扫描设备之外,与我那个时代不同的是,手术室中的大床变成了一个两端粗且中间透明,约 3.5m 长、 1m 直径的圆形胶囊。这些胶囊会随着其下的轨道运到手术准备室左侧的微观手术室里面去,这里能同时放置 12 个胶囊,并且像服务器机房一样,胶囊本体以及下面的控制台都不时有灯光闪烁。除了三个空位,这些都是正在进行长时间的微观手术的人,他们所在的胶囊中都被充满蓝色的液体,用于排除毒菌、给医用微观材料提供能量。此外,他们还戴着某种口罩一样的事物,有几个还戴着眼罩,但蓝色液体太浑浊了,我没法看清那些设备究竟是什么构造。

之后主刀医生(虽然没有刀,但这个名词被保留了下来,就像手术一样)问了我两个问题,一是是否需要深度麻醉,二是不需要的情况下是否需要防水与主动排水的眼部显示器。这两个问题是为了防止患者在若干天的手术过程中过于无聊而设立的,如果深度麻醉,患者直到手术结束都会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眼部显示器则可以用塞入口腔的输入设备操控,用牙齿的咬合力度和舌头的活动输入,用入耳式耳塞附带的耳机输出(即使不需要眼部显示器,也必须佩戴起到防水作用的耳塞)。我回答了否和是,因为我十分好奇自己的手术过程,也不想让作息节律乱掉,因此希望在适当的时候观看全程。

在一切都确认完毕之后,我做了一次简单的浣肠,往肛门中塞入了一个像是辅助排泄设备的物件,并以全身裸体的状态躺进了胶囊内部的支架。一根管子自动和排泄设备连了起来,我能感受到温热的水划过了我的肠壁,同时我的四肢与腰部都被柔软的环状设备拘束了起来。之后,医生帮我把口塞、眼罩和耳塞戴好,又有两根管子伸了过来,这样我在手术过程中也能自由呼吸了。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眼罩内部的屏幕亮了起来。在安全自检之后,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正在注入轻度麻醉液体。这是为了保证手术正常且安全而进行的必要措施,您可以随时更换为深度麻醉。”

我动了动舌头,咬了咬牙,感觉舌头是一种对光标的微调机制,而咬牙相当于点击光标所在位置——计算机的核心操作方法在一个世纪之间没怎么产生变化。此时,蓝色的,混合着医用微观材料和防菌物质的液体慢慢从我的身体下面上升,随着浮力,我的身体被拘束的部位也渐渐没了压迫感。我感到了轨道移动的,这代表手术差不多该开始了。与此同时,我试着活动身体,发现自己虽然还有正常的感觉,竟然没办法移动头以下的部位分毫,想必这是麻醉起作用了吧。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种麻醉剂每隔 6~9 个小时就要吸入一次,否则我可能会因为神经活动而留下难以治疗的损伤。其实一般的微观手术是不需要蓝色液体,也不需要这么久的,基本上在普通的手术台上躺上一段时间,微观机械就能够在医生的辅助下解决绝大部分问题。

手术开始了。在无聊的时候,我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也可以使用眼罩看新闻,听歌,甚至使用社交软件,但我自己选了一些和因果推断相关的书来阅读。读着读着,我还不忘看一眼胶囊内建的监视器,但……似乎一天半过去了什么变化都没有。就这样我读了两天书,到了晚上就关掉屏幕,准时入睡。水流的抚摸很轻很柔,防水设备也并没有为我带来多大负担,我很快就睡着了。

变化发生在第三天早晨,我明显能看到自己胸部变成了 AA 杯,耻骨鼓起来了一块,两侧则更窄更圆了。细看,我现在的体态已经与正常女性别无二致。同时,我的喉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可惜第一性征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包皮短了些,阴茎小了些而已。我见实在是无聊,便申请深度麻醉。

再醒来,已经过去了五天。我发现拘束装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身体又能活动了,由于八天没有移动分毫,显得有些僵硬,但很快就适应了舱内的活动。我还是不敢大幅度移动自己的手臂,只敢试着触碰我新生的秘密花园——我渐渐弓起了身子,阴蒂越发湿润,直到一阵猛烈抽搐——原来女孩子的快感真的比男孩子强烈很多倍,而且不是那种收缩的感觉,类似当时后庭自慰的快感,全身都变得十分放松、舒张。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最后一天要做什么呢?

我第一次使用了询问功能,这一问我才知道,最后一天是状态测试与细节修复。测试项目包括性激素分泌的正确性与胯部肌肉的完备性,还有两项可选测试:快感度测试与泌乳功能。在我意识到不知道怎么选之前,沉沉的睡意便袭来了。

第十天一大早,是否进行高潮测试和泌乳测试的提示框就出现了。将这个测试设计为可选的目的,依然是从社会的集体隐性知识来看,违背个人的意愿使其进行性行为,乃至抚摸隐私部位,并不是一件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因此为了询问一个人的意愿,这两项测试被作为可选项放在手术的最后环节进行。我当然是都选了是,虽然这几天有麻醉的作用,但我早就抑制不住作为女孩子的心情了,更抑制不住体验女性的快感的想法,所以测试正合我意。

但即使我选了是,首先进行的也依然是肌肉强度测试和激素分泌测试。我的小穴中被插进了另一根银色的金属棒。根据屏幕的指示,我运动起了我的肌肉,而所有结果也显示测试正常。之后,我感到我的尿道一阵酸软,原来是一根导尿管插入了我新生的尿道,而且我能感觉到它在向里面注入什么东西。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刺激,我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我竟然感到了一丝羞耻和期待。那些仪器肯定在收集我的数据,好涩……

但紧随着的事情就不那么涩了。在我感受到尿意后,导尿管拔了出去,系统提示“请尝试排尿”。我试着尿了很久,但事实上在舒张肛门的括约肌。实在没办法,我请求加大剂量,于是又被注入了一些不明液体,仍然不会……直到膀胱尿意难忍时,我无意中活动了一块肌肉,与周围颜色不同的橙色的液体便从我新生的尿道口处喷涌而出。“呜呜……”我舒畅地喘了起来。

阴道内的金属棒拔了出去,肛门内部的设备则进行了最后一次肠道清洗,也在我的配合下拔了出去;但我能感到最后留下了几个小金属球。“请尝试排便。”系统说,与之前不同,我很轻松地就将这一串小球排了出来。

“胯部肌肉测试与激素分泌测试已完成。您的指标没有显著异常。”系统说,我刚放下心来,却感到口中有一股甜甜的液体流过,随后的提示文字让我了解了这是催乳剂。与此同时,我的四肢被拷了起来,腰部下面则出现了一个软垫,我知道我被 M 字开脚了。两个半球状的物体接到了我的双乳上,开始按摩。

“呜嗯……呜……”随着内部橡胶材质的运动,我感到越来越舒服,也越来越涨,轻轻呻吟着。机器把我的两颗乳头提了起来,拨弄着,我不一会就有了感觉,但与高潮不同……这是另一种舒张感。

又过了一会儿,机器按摩的方式完全变了,乳头处也传来了强大的吸力,看来我的泌乳功能是正常的。我是一个女孩子了!要是能自由活动,我现在说不定会在这里手舞足蹈起来吧……

然后,我的阴道和肛门处又被插入了两根棒子。姑且说明一下,因为肛交已经成为一种被广为接受的玩法,因此在测试的过程中引入是正常的。和之前的金属材质不同,这些是橡胶材质的,很硬,但很暖和,我的内心十分期待……

首先运动起来的是阴道的橡胶棒。和阴蒂不同,阴道的感觉是缓慢而柔软的。起初,它非常的轻,随着快感,我缓慢运动身体,使它能更频繁地碰到阴道壁,我本以为身上的玩具会一个接一个地动起来,但事实上完全没有任何运动的迹象。

橡胶棒的运动速度越来越快,我也不自觉地喘了起来。虽然我发现了夹紧阴道会增强快感,但怕对仪器有影响,所以没这么做(后来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实在可惜)。

从某一时刻开始,仪器的抽动速度突然加快,我的身体也逐渐热并难受了起来。“呜呜呜呜……!”我剧烈地试着运动身体,逃避这越发强烈的快感,但无济于事,我的阴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加紧。

“要去了,要去了……”要是我能喊出来,肯定会这么喊吧。我剧烈地颤抖着身体,不一会儿,我感到全身像有电流一般,肌肉紧绷,而橡胶棒也涌出了一些液体。可惜的是,我事先已经知道这只是普通的温水。

“一级测试通过。增加刺激强度。”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我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发现阴蒂被一个设备吸住了,紧接着那个设备也开始了震动。我期待着,设备的震动也愈发强烈,与此同时,阴道和肛门的橡胶棒同时抽动起来。

我剧烈地扭动着被死死禁锢住的身体。太舒服了,我受不了……好希望口穴也被使用……

这次的高潮降临的比之前快很多,在我还没有感动啊任何预兆的时候,我的喉中就发出了剧烈的叫声,身体也最大幅度地扭动了起来;而去了之后约十五秒的时间,身体都一直保持着颤动。

“二级测试通过,增加刺激强度。”

在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双乳的设备也蠕动了起来,双穴的橡胶棒开始了更强的抽插,当然,阴蒂还是在被吮吸、拨弄。我的主观感受里,几乎没有用任何时间,就达到了第三次高潮。

“三级测试通过。是否进行持续性测试?”我还在余韵中,不由自主地咬了一下牙,阴差阳错之中点了“是”。全身的束缚变得更紧了,甚至多了一些新的束缚设备,由机械驱动的玩具们几乎是同时就进入了最高强度的工作,我还没到十秒就觉得自己要去了,去了之后则是五秒,两秒……在一浪接着一浪的,全身性的舒张与电流感之中,我逐渐感觉自己躺在一张由云朵做成的软垫上,缓慢失去了意识……

待我醒来的时候,时间显示已经是下午了。测试结果显示,我在持续性测试中坚持了 1 分 29 秒,三个等级达到高潮的时间分别是 10:31,3:20 和 2:44。这些数据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这毕竟不是常规环境——我听说可伸缩阴蒂也会有贤者模式,那时阴蒂会缩成一个正常大小的小球。但无论如何,高潮测试通过,强度等级符合一般女性的平均水准,这代表手术成功。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还有一项选择是否构造处女膜的选项,但我选了否,因为我并不需要那种东西。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体验传说中的使用微观材料加持的性爱与自慰。

不久后,显示屏上面提示已经完成手术,即将关闭系统,随后我便感到眼前一黑,又被拘束器拘束了起来。这让我神经不自觉地高度紧张起来,但紧接着,胶囊里的液体开始排空,灌满,再排空,再灌满,再排空。之后,我感到空气涌了进来。医生帮我把面具和耳塞都摘了下来,手术非常成功。

我终于是个女孩子了……真正的女孩子……

在拘束设备再一次解开后,我缓缓走下地面,伸了个懒腰,仔细品味着我的新身体。身高没有变化,声音变尖了好多,腿稍微细了些,体毛少了很多,胸部大概有算是平均水准的 C 杯……但最让我在意的,其实是我的心境变化。成为魂牵梦萦的女孩子之后,我发现我思考事物的角度发生了变化——对事物的感觉在逐渐渗透原有的客观。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我的心中渐渐涌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担心。我发现我有点害怕我走的这条路了。如果我真的通过审核,成为一名人种牲畜,如果事先没有主人的话,我就会按照条例被国家拍卖,而作为商品的我,我并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买主。

只是这些问题现在看来还为时尚早。医生们让我在医院再住一个星期——这也是标准流程,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术后并发症与自体排异等问题,通常进行长时间微观手术的人都会被建议或要求观察一周。好在我把自己的电子设备什么的都带来了,所以住院应该不会无聊。

我换了个和之前差不多的名字“裕子(Hiroko)”,办了相关的手续,就开始了为期一周的住院。住院其实是一件没什么意思的事。想读的书都读完了,暂时找不到新的,工作也移交给朋友处理了,唯一的乐趣就是用并不熟练的手法自慰,还有观看胸部慢慢变大的过程。根据手术的描述,我的胸部应该最终会变成 C~D 杯左右。

夏天的蝉鸣让我烦躁不安。除了蜘蛛和部分海鲜以外,我对所有节肢动物,尤其是色彩斑斓的那一类,都没有好感。当初在学习和训练的时候,虽然这不至于影响我的注意力,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把蝉鸣当作夏天的特征。

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变化,一位穿着特殊内裤的患者被推进了我的房间。几天之内,我看到了她也在用她的平板处理着自己的事情,我虽然想试着和她交流,但成为女性之后,我发现我敏感了好多,想了好几种模式,又怕自己的言行会冒犯到她,因此几乎没有跟她交流的契机。偶尔几次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我发现她都是微笑地看着我,便赶紧说声“抱歉”糊弄过去,然后移开视线。

事情在第四天早晨发生了变化。在我准备泡个澡,往浴缸里放水之前,却突然对自己新的身体有了性致,于是我坐在浴缸的边缘,开始用手抚慰我的阴蒂,渐渐地越来越入迷,并同时开始触摸自己的 G 点……直到某一时刻,水漫出来了,我一个不小心滑到了地上,而身体也因这一次剧烈地刺激潮吹了。之前刻意压制喘息声的我,发出了“哎呀~~”的一声。

“没事吧?我听到有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你没受伤吧?”那名女性赶紧跑来,却目睹了我潮吹的一幕。

“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诶?没关系啦,我就当没看见。”她穿着宽松的衣服笑着说,“但自慰这种和上厕所一样的事,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害羞啊……你是小时候自慰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小时候没有像这样自慰过,大人们也不希望我们这么做。”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观察了我片刻,她突然开口——“啊,你就是常守广惠吧!那个去了鲸鱼座τ星的宇航员?”

“嗯……是我,我已经改名裕子了。而且……我也没法再出发一次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不知道医学能不能治好我……总之,我已经事实上终止了航天生涯,在京都大学文学部历史文化学研究科工作。”

“我叫城岭武志(Takeshi Hakurei),是可穿戴国际(新亚)有限公司大阪分部的一名研究员。”

“可穿戴国际啊,说起来我在最近的材料里面还看到了这家公司来着……等等。武志……?这在我的时代是个标准的男性名字。现在依然是吗?你也去做性别重置手术了?”

“没有,我生来就是女性。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可能是你的时代的一些特有文化吧。”她把我扶起来,给我披上一件浴巾,“我做的是阴蒂塑性手术。很快,六个小时就好了,但离真正发挥作用还有不少时间。嗯……要不你先洗澡,之后我们再聊?”

这次对话就这么结束了,且阴差阳错地成了我和她的破冰之机。两个研究人员聊得很来,我得知了她比我大一点(如果不按出生年月,而按实际年龄计算,我只有 27 岁),最近在做一种便捷的对人种牲畜进行实验操作与建模的设备;我也对她说了说我在工作中的研究方向——人类对性的需求在历史上对文化的推动。

有一天,武志姐突然问我:“裕子,你的一些研究题目我觉得已经有不少人做过了啊?你一个人做我可以理解,但据你描述,这阵仗还挺大的,甚至用到了十几台服务器……这是为什么?”

“我们引入了一种基于情感分析和语义计算的方法,来测量个人脑中的知识与一个社会的集体隐形知识的区别。举例来说,我对性别平衡的理解和这个世界对性别平衡的理解是十分不同的,因此当提到一些和性别话题相关的词汇的时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的感觉是不同的。对于这个问题,我们的工作就是从我生活中的一言一行来计算出这个感觉到底怎么不同;这个不同的模式,我们用 16 个数值来表示。”

“基于计算的新方法吗。确实是个有前景的方向,我这边也在其它领域的研究有应用。你觉得怎么样?你喜欢京大的氛围和你做的事吗?”

“不喜欢,并且在可预见的将来会越来越不喜欢。虽然我的同事们都是一群认真的家伙,但她们的思维似乎被限死在了一些特定的框架里面,所以拥有两个时代的知识的我去了之后,在不希望乃至排斥的情况下,被迫成为了事实上决定研究方向的人。我本来只是想回答我脑中的几个问题,但现在觉得压力好大……”

武志姐表示十分不解。我解释道,“我决定的方向很可能就是我某一天一拍脑门想出来的一个问题,比如我们最近对《人权放弃法》的有无对特殊爱好者的权益保障的影响,就是出于我半年多以前刚下飞船不久的时候的一个个人的担忧。”

“那是什么担忧?方便具体说说吗?”

“我暂时没法解释清楚,”我肯定不能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被调教成性奴隶,但担心那种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可以用我的另一个研究举例,说说我们现在耗费了多少资源。首先,我们和关西地区的很多注册在案的持有性方向的人种牲畜的人联系,请求他们帮我们完成调查;其次,我们自己购置了 10 个人种牲畜,又找来了 10 个因为一些限制没办法主动放弃人权,但有这个意向的人类,并且找来了一些调教她们的人;再次,我们在城北租了一些场地,又借了 20 台服务器,才能收集到并处理完在学术界看来足够消除误差的数据。这些研究经费加起来,够一个普通人以加入了当前年化通胀率的平均花销,在江户中心独自生活 180 年。”

武志姐沉默了。“唉……”我也扶额叹气,“最可怕的是,这玩意不一定有什么科研上的或者政治上的价值。真的就那种我一拍脑门就决定,而且众人没什么异议,就稀里糊涂地通过的情况……武志姐,你想象一下,你的压力不会大吗?”

她点了点头:“确实,辛苦你啦。”

“你能说说你的研究方向吗?我听说是为人种牲畜设计的进行便捷实验的设备……?说不定对我们来说有用。”

“我带了个样品过来,你等一下。”

武志姐去取了一个球状的 USB 设备和一颗红色的,有篮球的两倍直径的球?,并把设备插入她的平板上。这个球活动了起来,表面上伸出了若干锥形,并开始在房间里按照武志姐的指示有规律、有方向地滚动。之后,她在平板上操作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这颗刺球就变成了一根很长的软管,把一端环绕过她床边的水杯,并送到她的嘴边。

“好方便啊!我有种机械臂已经不再需要的感觉了。在我的时代,这种事物被流行文化称为‘触手’。”说到这里,我其实对它在色情方面的应用有些期待,但转念一想,将来它肯定会被应用在这个领域的,毕竟设计目的就是方便人种牲畜实验嘛。

“说起来我还没看过实验目的的人种牲畜是什么样的呢。京都这边也不知道哪儿有……”

“可穿戴国际内部就有。等出院了我带你去逛逛吧。”

“好。十分感谢。”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武志姐让这根红色的触手重新变成球,解释道:“这实际上是两种特殊的微观材料。其中一种会不停地对相邻的材料传递自己拥有的信息,并根据相邻的材料传递的信息更新自己的信息;另一种只会接受前一种广播的信息,但会使用化学方法移动相邻的材料。可以把它们当作神经和肌肉组织。”

虽然只有肌肉组织而没有结缔组织和骨骼让我觉得怪怪的,而且也在浪费神经系统的资源,减弱触手移动速度,但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就暂时把这个疑问按下不表了。此时,武志姐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对了,裕子,你的课题是研究法律对性畜具有保护作用,还是具有伤害作用……而且你个人担心这个,你在这边又无亲无故……难道说……你自己想变成性畜?”武志姐坏笑着说,“而且,你刚下来的时候就想,说明你是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性癖好那种?变成女孩子,难道也不是出于社会因素,而是你自己的主观意愿?!”

“如果你说的性畜是性方向的人种牲畜的简称的话,sh——诶……诶?!”

我……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羞红了脸。

“那我就当你默认啦~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人种牲畜被虐待而心生怜悯导致的。没想到……对了裕子,要不你去做公司的实验材料,来帮我收集数据吧。会很舒服的哦~”

“我……”

武志姐见我更加为难了,也没接着说下去:“好啦,你不愿意且心有顾虑的话,是根本通不过审核的,放松一点。等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性畜的生活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可我还是被下了一跳,武志姐见状,就来到我的床位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说,“好啦,没事了。这是这个时代朋友之间很常见的行为哦,别介意啦~”

我忘了这次对话是怎么结束的了。一起出院的那天,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武志姐带我大阪去吃了不少好吃的。我们分别后,她说会以官方渠道联系我所属的团队,商量合作事宜。我们获得了可穿戴国际的援助,但不是之前那个课题,而是一个新的研究享乐开放的文化对创新的障碍的课题。

但事实上我只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个研究机会和学术伙伴才这么做的。武志姐这种做法,在我的时代绝对会被视为性骚扰,甚至引起法律问题,虽然根据她的说法,这在现在很常见,但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我突然想到春晴当时对我的忠告:如果适应不了社会,就找个地方躲着,因此也不是没动过回太资局工作,甚至在不远的未来去其他行星生活的念头。

要说这几个月以来有什么让我高兴的事,大概是我同时成了我负责的工作范围内的名义上的领导者这件事吧。同事们说,之前因为我是男性,还是一个世纪前的男性,都有些莫名的顾虑,但现在没有了。当然,对于这种顾虑究竟是什么的研究,在不久后也由另一个课题组展开了。